2019年年末,不同类型的年度会议层出不穷,万联网记者留意到,重庆前市长、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黄奇帆近来参加了多场大会,并就我国金融形势、2020年经济走势等热点话题发表演讲,观点清晰、分析透彻、直戳重点,犀利风格未减半分。万联网将这位曾被公认为是“全国最懂经济的市长”的部分观点进行了整理(内有删减),供业内人士参考。
人物简介:
黄奇帆,曾被公认为是“全国最懂经济的市长”,也是自带光环的改革能手,更是让过去15年间的重庆始终保持两位数的GDP增速的最大功臣之一——即便是在全国宏观经济增长乏力跌破7%的2015年,重庆仍能保持11%的成绩。
同时,黄奇帆的“金融市长、重庆CEO、学者官员”,甚至是“房地产的敌人、互联网金融的掘墓人”的称号在重庆的金融布局、经济增速以及民生保障等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
▋“第十九届中国年度管理大会”上点评2020年经济走势:金融仍有搞头,增长必将稳住
11月22日,“第十九届中国年度管理大会”在北京举行,重庆前市长、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黄奇帆出席大会并发表演讲,深度探讨中国经济变局,以下为其部分观点。
1、明年经济增长有望继续稳定在6%左右
快到年底了,大家都在判断今年增长多少,明年会增长多少,都有一个形势的预估。
我自己判断今年尽管世界经济比较低迷,美国经济也下行了,欧洲的经济也下行了,中国的外部经济走势趋低,自然也会影响我们中国自身的经济。
1到9月份是6.2%,我自己估计今年全年会在6%以上,这是一个判断,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判断,就是我们国家宏观调控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个调控能力是双向的,一个是在需求侧,我们国家逆周期的调控,也就是说热了就降温,低了就升温,这样的一种逆周期调控,针对需求侧的各种问题进行针对性的调控。
另外在供给侧进行结构性的改革,产生一个推动力,所以在国家有效的供给侧和需求侧的调控、改革的推动下,预计今年能够在6%以上。明年(2020年)预计6%左右,这是一个总的判断,这个判断符合中央今年年初提出的“6个稳”发展的方针。
大家现在一般从投资拉动的角度看,觉得比以前要低迷,但是大家应该理解,整个中国一年的固定投资已经是要50多万亿,是非常庞大的一个数字,哪怕这个数字增长力不像以前17%、12%或者两位数增长,现在是1位数增长,这个基数极大。
2、投资拉动经济的时代终将过去
我们国家靠投资拉动,过分依赖投资拉动的时间段应该是过去了,投资拉动最经典的是2008年出现全球金融危机的时候,我们国家4万亿启动投资,然后拉动经济,那时候出现了投资增长力一年16%、17%的增长,所以现在不能过分的依赖投资拉动。
当然我们现在也不能过分的依赖出口拉动,我们国家的出口数已经是世界第一大国,也是非常大的一个基数,所以过分依赖出口来拉动经济也不合时宜。
消费我们始终保持在8%左右,也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因为基数也很大了。
总的意思三驾马车完全依靠高增长来拉动,这已经不属于这个阶段了,基数小的时候可以,现在是不合适的,所以中央提出新常态,主要就是不靠高额的投资拉动、出口拉动、消费拉动,而是更好的、稳稳当当的持续的发展。
3、不仅要加速开放,也要加速输出
我们国家在投资方面以前是引进外资为主,每年引进1300多亿美元,这个5年引进了6500亿,这几年我们走出去投资,5年时间投资了7000多亿,所以我们现在引进来和走出去双向并重,也是对世界经济发展的一个推动,也是对中国经济更好循环的推动。
我们现在的开放是东西南北中同步开放,以前一般是沿海先开放,沿海开放以后,中部、西部过了3年、5年之后慢慢跟进。
现在我们国家开放都是同步,比如说1990年我们最新的开放叫做浦东新区、滨海新区,这个新区的政策是比特区还特的政策,这个政策在前面的10几年、20年一直没推开。
2010年以后,十八大以后,全国一下子推了16个新区,这16个新区有6个在沿海,有5个在中部,5个在西部,东中西一起推,这两年我们又推出了自由贸易试验区,现在一共推出了18个,东部有7个,中部和西部有11个。
所以我讲这个话的意思是,东中西全部开放,一起推,因为自贸区的政策比以前的特区、新区,开放的高度、深度又有新的内涵。
4、外资玩家跑步进场,市场选择更多
我们国家以前是工商产业,比较彻底的开放,但是在金融、服务业、服务贸易,基本上没太大的开放。有时候说外资可以办银行,但是办了20年的外资银行、30年的外资银行,外资金融机构的资产只占整个中国金融资产的1.8%。
我们的工商产业,外资开放了以后,经过几十年的开放,工商产业里面外资的资产占整个资产的30%,通过这个比例就看得出这个是彻底开放了,那个是相对开放。
今后中央提出来要全方位、宽领域、多渠道的对服务业、服务贸易、金融业比较彻底的开放。
可以这么说,中国越来越开放,而开放一定能带来进步、带来发展,推动中国经济更好、更有质量的发展,这是一个方面。
5、要把对外开放合作的主导权把在自己手上
第二个方面就是改革,中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一个非常深刻的,具有长周期意义的经济发展的动力。中国改革开放为动力,现在如火如荼的在中国大地上推进,只要在改革开放,中国的经济就不会丧失动力,就会不断的进步,所以我对发展的前景持乐观态度,所以我说年内6%以上,明年6%左右是应该有信心的。
要说产业的话,我们在座的企业都是内行,都是企业家,怎么发展呢?自己的脚穿什么鞋,自己最理解,我这边要说的话,我们国家现在有五六个方面的政策,顺应这种政策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空间。
比如说最近18个自贸区,自贸区聚焦的政策最核心的,它不是保税区,不是以前的开发区,搞工业搞什么,自贸区最重要的政策就是6个自由,贸易自由、投资自由、资金自由、物流自由,还有数字经济的自由,还有人员进出就业的自由。
在这6个自由下,中国经济的服务贸易会有非常大的发展,恰恰在服务贸易上,不管是在座的还是整个国内,这一块在过去的几十年做的不够好,我们的服务贸易一共七千多亿,出口才2000亿,进口2000多亿,逆差3000多亿美元,效益很差,劳动密集型。
是我们自己家里的服务贸易都让别人做了,比如我们有4万多亿美元进出口货,这个4万多亿美元进出口所对应的服务贸易,4万多亿美元要结算、要保险、要国际物流仓储运输,大部分外国人在干。我们自己怎么让别人去做服务贸易呢,说明我们这块不够发达。
这一块如果有机会涉及,在自贸区的政策推动下,这一块原来做不起来,现在就做得起来。
6、过去5年搞了很多非银金融机构,现在资管业务一搞可能2/3都趴下!但金融的创新,仍有搞头
针对产业发展,黄奇帆指出了三大机遇所在。黄奇帆指出,在自贸区的政策推动下,服务贸易就做得起来。中国过去在服务贸易上做得不够好,效益很差。除了服务贸易,黄奇帆认为,第二块就“中国制造2025”,而第三个则是“ABCD数字化平台”,即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形成的数字化平台。
以下为部分演讲原文:
我们现在如果想搞金融,你现在再去搞银行、保险、证券意思不大,大机构早就把市场占领了,但是产业链金融、供应链金融、数字金融、科技金融这一块方兴未艾。
如果说过去5年你们搞了很多非银行金融机构,房产公司、工业企业可能都搞了一些全牌照的非银行金融机构。但这些金融机构脱实就虚,自我循环,现在资管业务一搞可能2/3都趴下来了。
前途是你趴在那里有几百亿、几千亿坏账,合理的方向是这些趴下来的金融机构,照样可以重组,和实体经济的产业链、供应链结合,为产业链金融服务、供应链金融服务、数字金融服务不会坏账,实实在在,今后的空间极大,这也是一块。
我这么举例子都是大方向、大趋势上,中央政策也鼓励的,更重要的是市场决定未来,市场上这一块空间很大,所以跟着市场走、跟着国家的政策方向走,我相信大家的前景都会很好。
有一句话不能忘记,我们现在每个企业都在各行各业内发展,一定要认识到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未来,如果你不出现新领域,又把自己原来熟悉的东西熊瞎子掰苞米丢一块捡一块的话,那也是得不偿失。所以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与时俱进的用技术改造创新发展,同样是很有前景的,谢谢。
▋“第九届外滩金融法律论坛”上谈贸易:服务贸易做好了 才是金融的新开放
11月26日,黄奇帆在“第九届外滩金融法律论坛”上指出,当今中国呈现出了强国开放的新特征。在整个中国开放新格局里,金融业也出现了开放新格局。
黄奇帆表示,新一轮开放有五方面的变化,具体表现在:
一是贸易政策从原来的出口导向,转变为既鼓励出口、也鼓励进口的双向开放贸易方针;
二是投资从鼓励引进外资,转变为既鼓励引进外资、又鼓励走出去投资的双向发展格局;
三是开放区域从原来沿海地区先行,5-10年之后内陆地区逐步跟进,转变为一旦有新的战略措施,沿海内陆东西南北中同步开放、一起开放;
四是从工商产业为主的开放,转化为工商产业、服务业、金融业全方位、宽领域、多渠道的开放;
五是从过去适应国际环境,适应国际游戏规则倒逼国内营商环境的改善,转变为现在既适应融入国际市场和国际规则,同时积极参与WTO的改革,推动全球化发展,对于双边、区域自由贸易协定的讨论、谈判游戏规则的制定也积极地介入其中。
“中国经济开放这几年力度之大,深度之深,广度之广,都是前无古人的,前所未有的。”他感叹道。
而对于金融开放的新格局,黄奇帆指出,近两年来,国务院金融稳定委员会 、人民银行、 银保监会、证监会先后推出了64条指向明确、直接可操作的金融开放政策,“现在外资金融机构都十分欢喜雀跃,都在酝酿各种新公司的产生。最近到年底有好几个外资证券公司等都在办理登记当中,”他说道,“这个开放是全范围、宽领域、多渠道的。”
此外,黄奇帆还谈及了对自贸区建设的看法。他指出,建设自贸贸试验区的根本目的,一是为了对标FTA(即自由贸易协定,Free Trade Agreement),二是推动营商环境的国际化、法治化、市场化。三是自贸区最重要的需要突破的任务,不是简单扩大投资,不是简单扩大制造业,不是简单的扩大货物贸易,而是针对中国开放中的最薄弱环节——服务贸易。
“服务贸易没有真正开放,离开放的要求太远。”黄奇帆直言。他认为,目前中国的服务贸易仍存在着逆差大,劳动密集型服务贸易多,知识密集型、技术产权专利型、金融型服务贸易少等问题。在他看来,包括制造业、产业链配套服务的服务贸易,大量货物进出口伴随的服务贸易,以及金融机构跨境、跨国、离岸的服务贸易都有待突破。
黄奇帆认为:“服务贸易做好了,才是金融的新开放,才是自贸区试验探索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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