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德教授对话海尔卡奥斯陈伟、上海华能黄云飞、无锡朝阳张君君、中农网孙炜

2021年6月19日，由江苏省商务厅、江苏省工业和信息化厅、江苏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江苏省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中国人民银行南京分行指导，江苏省现代供应链协会主办，万联网协办，中国交通银行、南京银行、企汇安、易流科技、深度票据网、盛业资本、合合信息、洋河股份、六步山蓝莓、卫岗乳业作为合作伙伴的“新发展格局下的供应链创新高峰论坛暨示范创建培训”在南京成功召开。本次论坛作为全国第一批全国供应链创新与应用示范城市和示范企业公示后、首场聚焦供应链创新的高峰论坛，备受市场关注。

论坛聚焦“聚力新发展格局构建 培育供应链产业链新竞争优势”主题，邀请了全国供应链产业链领域相关顶级专家、知名企业家500+位大咖合作论道，各方精英汇聚一堂，为我国的供应链创新共谋良策！

*以下现场圆桌内容依据现场速记整理而成，未经嘉宾审阅，仅供参考学习：

圆桌论坛：新阶段、新格局、新生态——现代供应链体系与产业链稳定升级

主持人：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运营及供应链管理学教授 赵先德

嘉  宾：海尔卡奥斯供应链行业总经理 陈伟

             上海华能电商公司副总经理 黄云飞

              无锡朝阳集团董事长 张君君

              中农网CEO、创始人 孙炜

赵先德：“新阶段、新格局、新生态——现代供应链体系与产业链稳定升级”，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上午几位领导都讲了，现在国家在新冠疫情之后推出了“双循环”这样一个大的战略。另外，我们和美国、欧洲在国际贸易关系各个方面也是面临着很大的挑战。疫情带来的挑战加上国际贸易规则的改变，给我们的供应链带来了很大的不确定性，也正是由于这些不确定性，最后使得企业认识到供应链的重要性，要获得竞争优势必须在供应链多个环节做文章，只靠一个企业的资源能力很多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从国家层面，国家也认识到我们要从全球供应链、价值链的角度，布局我们的产业，布局我们的供应链，才能够把我们的生产、制造、设计、营销、服务资源在全球范围内得到更大的发挥。我认为，企业转型升级的背后，相当一部分是和供应链相关。过去几年对于中国的供应链企业，如何通过大数据、数字化技术的应用，做供应链模式创新、商业模式创新，帮助企业转型升级，做过多家企业的研究。

今天我们十分荣幸地请到一些创新的企业，第一位是我刚才在讲的过程中提到海尔，海尔前期在从家电到智慧家庭的供应链里面积累很多知识和经验，他们又打造了海尔卡奥斯物联网生态平台。陈伟总是供应链板块的总经理，让我们以掌声欢迎陈伟总。

第二位是上海华能电商公司的副总经理黄云飞；第三位是无锡朝阳集团的董事长张君君；第三位是中农网CEO、创始人孙炜。让我们欢迎他们。

首先，通过上午几位领导的分享，确实是供应链的重要性在提高。另外，我们现在做供应链的时候，按照我讲的可能很多时候只做第一个阶段，第二个阶段可能都不够了，现在很多在向第三、第四阶段迈进。我知道你们在各行各业都在做很多供应链创新，能不能先描述一下你的企业在供应链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最近两年有哪些方面的创新？这些创新，一方面如何帮助你的企业在市场上获得竞争优势，同时如何帮助你的行业发展？

陈伟：感谢各位领导、学者、专家，上午的演讲非常精彩，我们也学到很多东西，也很荣幸能有今天这个机会在这个地方和大家分享海尔卡奥斯的一些实践和探索。

我们是来自于海尔的海尔卡奥斯，我们海尔这三十多年沉淀下来的模式、做法、最佳实践，把它产品化、标准化、社会化，服务于海尔体系以外的企业。目前是从三个维度开展服务，一个维度就是区域维度，我们在全国有12家分公司，在全国各个区域基本上都能覆盖到，江苏南京就有我们的分公司。第二个维度，有15个行业，服装、农业、化工、教育等等，每个行业都是整个产业链全程打通。第三个维度，模块，以一个企业为例，从定制到研发、采购、制造、物流全覆盖，我代表的是供应链板块，涵盖物流、生产采购计划和销售订单等，把整个行业供应链整合起来。

目前海尔卡奥斯的实践获得一些行业、专家和政府的认可。同时，也得到资本市场的认可。在2017年商务部推出供应链创新与应用试点，我们是第一批单位。到今年示范企业的发布，海尔仍然有幸能够进入这个示范企业名单。

在这个过程中，供应链模块提供两方面的服务，一个是供应链，从前端的销售开始，到预测、研发、采购、生产、物流整个过程的数字化。

我们给一些中大型企业提供数字化的平台。比如说从销售预测模型，到APS排产，到生产制造，到物流、仓储，整个过程数字化，实现全流程的互联互通数据共享，能从赵老师讲的第一阶段进入第二阶段，再进入第三阶段，一直进入第四阶段，把企业从以前的以企业为中心，打破，变成以客户为中心，最终变成生态企业。

针对中小型企业，我们提供全流程的SaaS平台，帮助企业降低成本，提高整个供应链效率。海尔卡奥斯有两个维度衡量，一个是高精度，一个是高效率。高效率，一是体现在交付效率，二是CCC，就是现金流量；三是用生产效率。高精度主要是围绕客户维度，用不入库率考核，现在海尔的不入库率是75%，就是生产出来的产品75%很快就到消费者家里去。多年实践下来踩了很多坑，积累了很多经验，现在分享出来，帮助大家少走弯路。

我们和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合作，从国际贸易到国内的生产、物流和金融全流程服务，已经从芝麻扩展到腰果、花生。目前，已经从食品商会扩展到矿产商会，在天津港和一些合作伙伴做矿石的国际贸易，中间也是提供物流、金融等服务。

我们是一个开放的生态，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和我们一起把这个行业做大做强，最终能够形成国际竞争的优势。

赵先德：谢谢陈总。听他讲了之后，是不是你听到的海尔卡奥斯不是“海尔”，在前期供应链知识系统的积累之下，已经完全开启了一个新的供应链服务的模式，既可以服务制造商，也可以服务贸易商，这样一个新的模式使得海尔打造了新的生态圈，可能原来的家电行业只不过是生态圈的很小一部分了。

第二位分享的是上海华能电商公司副总经理黄云飞总。他原来做B2B平台服务能源行业，现在也在向智慧能源供应链服务商方向转型升级，掌声鼓励，欢迎黄总跟大家做分享。

黄云飞：感谢赵教授，以及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我是来自于上海华能电商的黄云飞。首先简单把公司简单介绍一下，特别要介绍一下，尽管说名字是上海华能，但是今天我是地地道道代表江苏华能来参加这个会议，今天是江苏的主场。

我们在江苏的麒麟开发区注册江苏华能智慧能源供应链公司已经两年，两年前7.1注册下来，经过两年的发展，整个公司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业务也是迁到江苏这边，所以今天的身份是地地道道的江苏供应链企业，所以说也非常希望能够更多地和江苏，包括全国的供应链企业交流，也希望能够得到江苏各级政府，包括其他城市的支持。因为我们在无锡也有收购子公司，在盐城也有参与风电服务的企业，所以说整个产业遍布江苏各地。

华能到底做什么呢？刚刚赵教授讲了，在此之前我们品牌叫华能大宗，是做B2B交易的，这几年，尤其是随着2017年84号文之后，整个公司也是沿着供应链创新的方向去发展，尤其是聚焦，围绕着能源电力行业的上游供应链进行相关的服务。整个体系是智慧供应链的基础设施，再加上能源专业服务，为能源上端产业链进行赋能。

具体来说，就是我们把供应链的商流、物流和供应链金融作为基础设施体系，服务于电力行业，围绕风电、光伏、水电和火电这四个专业化领域，开展面向供应链基础设施和专业化设备的服务，核电暂时还没有做。火电主要是围绕着大宗燃料煤炭，我们提供商流、物流到金融的整合服务。水电，因为前期需要大量的基础建设，所以我们面向工程领域（工程类的钢材、水泥、建材）供应链提供服务。光伏和风电，更多也是前期的投入，随着现在“3060”双碳目标的提出，这一块也是我们服务的重点。

整个大的逻辑上，对于传统能源，火电更多的是去降低供应链运行成本，以保障火电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面还是国民经济能源的稳定器和基本的支撑。同时，通过对火电的支撑，促进和赋能能源电力行业有更多的资金和更好的投入效率去发展新能源（光伏/风电）。火电主要是煤炭，水电主要是钢筋水泥建材，风电就是大家看到的地上和地下的各种设备、组件，还有下面的各种管装，光伏就包括玻璃、组件，如各种逆变器、变压器、电缆等。随着这些工程建设之后，后期全生命周期的运营也是我们的智能运维和全生命周期供应链服务的范畴。

另外，江苏接下来“十四五”也是海上风电发展的一个重点，可以预见到未来风电的海上安装、船舶机械也是供应链的堵点、断点，所以我们现在也在布局海上风电的设备，包括风电的叶片等大件的物流运输、网络货运体系的构建等。

总体来说，通过智慧供应链，再加上为碳中和服务的这两条主线，两个国家战略，共同为整个能源电力行业的发展提供我们供应链的智慧和解决方案，也希望能够跟在座的各位进行方方面面的合作。谢谢大家！

赵先德：谢谢黄总。他这个分享也是很有意思，在能源行业，如果通过供应链能够提高效率，减少能耗，减少污染，对社会是很大的贡献。如果在帮助更多的电厂、用户从热电转成清洁能源，既能节省能源，又能保护环境，实现碳中和，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的供应链是十分伟大的，一定要继续这个伟大的供应链事业。

下面两位都和农产品、农业相关，首先是张君君，给我写的是做绿色农产品智慧供应链，大家听起来是不是很想了解更多，欢迎张总介绍一下他们在做什么。

张君君：大家好！赵教授好！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同仁，大家中午好！我首先介绍一下自己，因为在江苏省现代供应链协会，我是一个新面孔，但是在农批行业里面，我们无锡朝阳是一家老企业，一家差点被时代淘汰的老企业。但是我们凤凰涅槃，重新焕发了新的活力。我们这些年在供应链上下手有点狠，以前我们是一个很传统的批发零售企业，在无锡有1000亩地。

今天很感谢协会给我这个机会，尤其感谢江苏省商务厅这些年对我们的关注、支持和鼓励。虽然企业很难，包袱很重，在成长道路上一步一个坎慢慢地爬坡过坎，但是现在有这么好的机遇，只要紧紧把握住机遇，是可以发展得更好的。

我们基于区块链在实践绿色供应链。因为我们想做对碳中和有利的一些事情，绿色农产品从字面意思就讲可以推荐一些好的值得信任的产品给我们的消费者和用户。怎么样以客户为中心，整合资源、优化流程，做到供需匹配，达到降本增效，这是这些年来我们不断在探索的。

简单地讲，我们的宗旨是为民、便民、利民，是无锡市菜篮子工程的骨干企业。去年疫情期间，我们的存在被我们的市民形容是续命般的存在，我们今年感觉到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多的价值。我们今年在供应链管理创新上做了很多事情，简单讲，从硬件和软件方面，硬件已经开启新一代冷链设施建设，虽然面积不大，才1万平米，总容量15000吨，但是我们是高温库为主，跟现在很多低温库是不一样的。在疫情期间，大家可能听说过车厘子阳性事件，为什么此事件是在无锡朝阳新闻曝光的，我们不是口岸城市，是因为我们有很强有力的数字化支撑，这个数据一旦抓取，马上溯源，马上进行全程管控，所以没有再次爆发负面事件。我们有勇气曝露现在存在的问题，也有能力解决问题，将来我们应该早预防、早发现、早处置这些问题，这就是进行供应链改造体现出来的价值。硬件方面，冷链是我们的未来。

软件方面，做了更深层次的优化，了解我们公司的人知道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信息化，二十多年信息化基础上我们做了供应链改造，其中最重要的是整合。我们做了一个数据中台，这个数据中台深层次的意义就是要做一个数据仓库。目前我们市场份额占无锡90%以上，包括蔬菜、水果、家禽、粮油、副食品，这么高的比例，怎么把日常的数据收集并进行数据分析，同时进行一个很好的预测，来进行管理的决策。这个方面我觉得我们今后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只是刚刚开始启动，2019年启动数据中台的工作，今后的路还很长。

在软件方面，我们还做了大胆的尝试，包括区块链，我们用来溯源。现在大家在农批市场，可能会感觉到很安全，因为有肉菜溯源体系，在这方面我们提供了大量的数据支撑，来保证肉食和蔬菜水果安全。这方面我们可以有更轻巧的工具。区块链源头是假的问题也不大，在无锡有一个蔬菜备案中心，如果把这个作为抓手，完全可以把真实的数据进一步抓在手里。另外一个，我们做到了全程掌控，从批发市场开始，到零售终端，到餐桌上，从最初一公里到最终一公里，这当中的环节，都可以通过信息化、通过区块链来溯源，我觉得这个安全还是相当有保障的。技术的投入也可控，所以我觉得这个是有推广价值的。

我们的绿色农产品智慧供应链管理体系，概括起来围绕的是“一核两端”，“一核”是核心企业，我们作为核心企业可以在其中发挥很大的价值，推动数字化升级改造。“两端”我们积极联动上游供应商和下游批发零售商做数字化升级，并且一起把好产品、好模式推广出去。

在未来，我们还要本着新发展理念“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引领我们的发展，带动我们的行业走向新的未来，保障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赵先德：谢谢！谢谢张总的精彩发言。一个农贸批发市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传统行业，既用了区块链，又做端到端的追溯，又努力地通过大数据分析给客户创造更多的价值，实际上你把我的第二个问题都已经回答了。

下面一位是孙总，我知道孙总在农产品方面是耕耘多年，介绍一下您在行业之中在做哪些创新。

孙炜：谢谢赵老师。各位嘉宾好！中农网，今年是第11个创业的年头，我们以前也是脱胎于国有企业，经历三次转型。最早是做一个交易的平台，中间几年发展成为一个交易和供应链线上线下相配套的服务体系，其中也包括物流、仓储和供应链金融。到了第三个阶段，现在更多对自己的定位是全产业链服务提供商，我们会站在一个更长的链条上看待自己的定位，参与到全产业链降本增效的过程。

我们做供应链很多年了，但是产业链上下游每天都在发生着一些深刻的变化，包括上游农业基础设施建设、组织化程度改变，也包括下游新消费场景的变化，所以在近两年当中，我们更多地是站在一个全产业链角度，设计自己的产品，提供自己的服务体系，和客户共建、共同发展。

这两年我们在供应链方面做了哪些工作？我们这两年重要的投资和重要的付出，主要是在数字化和新的生态关系的建设上。数字化在我们这个产业相对来说基础是非常薄弱的。无论今天说的SaaS、PaaS平台，还是说很多优秀的技术企业，在农业的种养殖环节会提供很多优秀产品，但是如果他们的产品，不能和农民的生产场景或者流通场景融合匹配起来，他们推广的成本和服务成本会非常高。

我们耗费十多年搭建了流通和供应链平台，并且通过平台把我们连接的几十家金融机构对接给产业链上的中小微企业。

举个例子，在广西我们用区块链做了一个种桑养蚕的平台，服务茧农、缫丝厂，整合仓库、银行，我们可以利用区块链帮助茧农提前收到货款，解决资金问题，去年结算大概3万笔，通过银行的资金帮助客户结算的金额超过3亿，成为深圳福田扶贫工作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是我讲的如何在数字化上面找到有效的场景，服务有效的人群，帮助他们实现价值。这也是和我们中农网一直坚持做的事比较一致，我们说帮客户赚钱，帮客户省事，这是我们一直的一个服务理念。

第二，下游新消费场景在发生着根本性变化，我们自己公司最大的一块业务是白糖，差不多占到全国供应量的三分之一，交易的吨数每年都有几百万吨。但是我们的下游慢慢发生变化，比如前一段时间去到南通，我们有一家南通的上市公司，他们原来是做聚酯末的，现在他们是在为沪上阿姨、奈雪的茶、一点点等提供糖浆产品，下游消费场景变化过程中，我们作为一种居间平台，需要对新的技术、新的供应链组合关系、新的价格管理体系等等做全新的定制化改造，才能满足供应链需求的变化。

这两年，甚至未来的两年，我们可能更多会帮助客户的数字化建设和新产品、新生态关系的重组上做一些自己的探索。谢谢！

赵先德：孙总讲的已经深入到我下面要问的问题，一个是你谈到数字化技术应用，另外一个通过数字化技术的应用，要把供应链扩展到生态圈。这个背后，一方面有你自己公司商业模式的改变；另外一个，由于你在产业里面做的这些文章，你在的这些行业产业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你能不能介绍得更深一点，首先第一，你在这样的供应链整合创新的支持之下，你自己的商业模式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谈商业模式的时候有两块，第一，你谈了怎么样给你的客户创造价值；第二，你要讲清楚怎么样收钱，怎么样赚钱，成本在哪里？

孙炜：顺着赵教授的话题，举个例子可能能够解释一下我刚才的看法或者是一些思考。

我们在2020年7月份投资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在上海，是做AI养猪的，是一个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的博士团回到中国创业。他们是用图像识别的技术和耳标的技术，全程物联网的技术服务于养殖行业。从仔猪的上耳标、仔猪的销售到育肥到死亡预防管理到最后的销售，做了物联网化和数字化的系统，叫天蓬系统。在天使阶段没有投资他，我们认为可以给他很多的建议，但是到了去年这个阶段，我们和巴斯夫、赢创一起投资了他。为什么这样做？我们做了十年的供应链服务以后，我们会发现这些供应链原来自己向内的一些技术是一定要向外做一些输出与连接的，而自己的商业模式也随之会变成，比如说投资与合资。在投资这家公司的同时，我们同时和这家创业公司一起合资建设了一家数字化供应链服务于养殖行业的公司，帮助使用这套物联网AI养殖技术的养殖户，能够给他提供全程供应链管理，我们有整套的系统，也是联合开发。并且把我们的饲料进口采购这些方面所能够给客户带来的原料供应和数字化养殖场景深刻绑定起来。也就是说这个客户使用这套物联网体系以后，可以和我们的供应链，可以和我们的原料供应进行合作。在此基础之上，又引入我们的银行资源，帮助中小微养殖户进行无资产抵押状态下的生产资料的融资。因为过去这些中小微企业去银行是很难融到钱的，要么就是资产抵押，要么就是实控人，甚至连带自己的老婆孩子要做连带担保，融资的代价和额度都是非常有挑战的。通过这样一个全程数字化改造之后，在生产到交付的闭环中，数字化物联网技术，加上原料采购和金融，是一个闭环运行的方式，使得这个农户可以专心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比如他的养殖，让他的规模扩大，包括一些技术的提升，这样就可以解决各自的问题。

我们的盈利点，是在这个过程中提供我们服务性的项目，无论是软件体系使用的费用，还是原料上面，就实现多渠道盈利的状态。银行可以获得一个安全的投放金融资源的场景，农户可以获得一个管理他的供应链，尤其是短板方面的支援，同时科技企业可以不断地进行数字化反复的验证，使得自己的技术更好。

举个例子，这样一套物联网技术体系，现在也应用到很多大型的生产养殖企业，现在养殖覆盖规模大概是1000多万头猪，这个过程中，如果不能数字化管理的话，一头猪损失的机会成本是300块钱，如果通过数字化管理把这个精度提升到99.7%以上，就会帮助供应链形成一个全新的成本结构，大家都会获得一个更好的发展。我们刚刚拿下了大连交易所生猪交割监管系统的招标。联合更加专业的国家机构，我想未来可能还有更多的机会可以在一些重度垂直行业，推动其数字化以及供应链技术的深度融合，产生出一些新的价值或者新的成本节约。

赵先德：很好的一个例子。之所以问这个问题，现在好多提供供应链服务的企业，真的挖掘的话，不是一个简单的给你做物流配送，你给我钱。他的商业模式里面，一方面，我要用供应链的知识经验来看供应链里面哪些企业哪些人有什么需求。另外，要分析哪些企业哪些人有哪些供应有哪些能力，在猪的养殖的供应链里面，养猪户有痛点，另一端有技术，但两端中间有鸿沟，中农网在中间扮演一个桥梁，帮助沟通，把技术转化成能够使用的产生价值的方案。这个解决方案怎么获得回报呢？一种是通过提供的服务可以收钱，另外一种是通过卖的软硬件可以收钱，还有一个收钱很厉害的是帮助了有技术的企业成长，市场大了，我对他有投资，将来他一上市我就赚大钱了。这样一个商业模式，确实是跟一般的我们讲的在商品时代简单的卖商品的逻辑是截然不同的，而且这种逻辑是用供应链的逻辑分析怎么样创造价值，但实质上是在用供应链的逻辑去分析应该吸引哪些人进到生态圈里面。这是一个生态圈管理的方法，但是这个生态圈的商业模式背后一定要有供应链的逻辑，因为只有通过供应链，才能够把有能力的参与方组成链条，生产出消费者或者是B客户所需要的东西，你给他提供了产品和服务的组合，解决他的问题，他才愿意付钱。这个生态圈由于有了供应链，最后大家才聚集在一起。但是如果不通过供应链的逻辑去分析谁应该做什么，怎么样产生价值，你整天炒生态圈，这个生态圈是不会产生价值的，人家就不会加入这个生态圈。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同样的，我也想问一下陈总，你从原来的家电制造商，后来是制造+服务，也做智能家居的整合服务解决方案，到现在通过卡奥斯平台给别人提供刚才你讲的各种不同种类的供应链服务，你怎么赚钱？你现在怎么样定义你的商业模式。现在讲你的案例，学生问题最多最大的是你原来是做家电的，现在不好好做家电，打了一大堆技术的牌子、生态圈的牌子，给别人赋能，你怎么赚钱呢？

陈伟：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这个过程分成三块。第一块，从管理手段，所有的技术一定是服务于管理，服务于我所想要达到的那个目标。海尔将近37年来走过的路，核心理念叫人单合一，生态里面或者企业里面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员工，你服务谁，谁就是你的用户，人和单绑定在一起，由用户评价你服务的好与坏。海尔30多年来，我们认为砸了三个东西。第一，当年砸了冰箱，把不好的冰箱砸掉，砸醒所有人的观念。第二，在2010年左右，砸了我们的组织，把原来传统的正三角职能管理式的组织砸掉，变成一个倒三角，变成所有人直接面对用户，由用户评价的组织。第三，我们现在正在砸的，现在正在进行中，叫砸标签。一提到海尔，就是做冰箱做家电的，不是，现在海尔要砸的就是造冰箱造家电的标签，我们想做的是一个平台，是一个孵化企业的平台，这个过程中我们给客户提供的服务就是咨询，你的供应链战略到底是什么，对应的组织架构是什么，目标体系是什么，业务流程是什么，我们给企业提供供应链全流程的咨询服务方案。这是我们的产品之一。

有了这一块，进入到第二部分，开始进行一些数字化技术的使用和应用。这里面又分成两部分，一个是从线下到线上，按照我们的智能制造，工信部制定的智能工厂成熟度的标准来评价我们国内大部分的企业成熟度非常非常低，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数字化、信息化，把原来手工填Excel表的事变成由系统来做，搜集数据。第二个产生数据的是物联网，每个设备在运作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数据，温度、距离、力度等等，这些数据收集上来之后都有助于进行第三个阶段的智能化。第二个阶段我们的服务就是两种，一个是一些数字化的产品，中大型企业是共建工业互联网平台，我们提供解决方案。面对中小型企业，我们提供SaaS平台，根据用户，根据功能模块会有相应的模式。

进入第三个阶段，开始根据数据进行大数据的分析，收集数据之后进行清洗，清洗之后开始做模型，做模型之后进行供应链优化。第一是需求预测，根据历史数据，根据市场预测，根据定价，根据全国供应链布局进行市场预测，帮助降低库存。原来很多企业的问题是，生产出来的产品是没有人买，要清理库存，我们研发、生产完之后全部放在仓库里面，卖不掉之后还得降价处理。如何找到用户，如何做好销售，如何做好预测降低库存，这是第一个优化点。

第二个优化点就是生产，如何排产，计划是连通供应链所有节点的非常核心的工作，有销售计划、研发计划、财务计划、生产计划、物流计划等等，通过优化排产，实现客户满意度最大化、库存最小化、交付速度的最大化。

第三个优化点是网络布局，有两个，一个是工厂和供应商的网络布局，在全国有8家工厂，在缅甸、印度、越南还有工厂，这些工厂如何布局，放在离原料最近的地方？运输距离最近的地方？第二个布局是仓库布局，这些仓库如何高效利用，使得仓库里面超期库存最低，流通速度最快，面积最小，我们当时进行优化。所有的仓库分成两级，一个是中心库，一个是区域库，这个过程也有几种收费模式，有按次的，也有按照产品的。

赵先德：下面是黄总，你现在也有这个问题，原来做煤的运输仓储，这可能是最原始的功能，现在又服务光电、风电，听起来这些服务也是蛮复杂的。现在怎么收钱，怎么赚钱？这些不同的模式有没有一个规划将来怎么发展？

黄云飞：三年前，我们的销售收入70多亿，去年260亿，今年大概会过500亿，“十四五”预测在1500~2000亿之间。收入占比，其实到目前为止，大宗商品的煤铜铝硅片贸易类可能占了90%，轻的部分，可能一些金融、网络物流占了10%左右。“十四五”末，我们想这个大概可能会7：3、6：4左右，因为大宗贸易的商流不做不行，不做整合不了供应链，还得做，但是不是靠那一块实现自身的价值，只是作为一种手段。但是新的增长部分，可能包括网络物流、数字化仓储配送、数据要素驱动服务、金融科技的收入，还有智慧化运营服务。现在上面这些服务的利润是占到总的利润的10%左右，但是五年之后，会增长到将近50%。也就是说其实我们的商业模式是建设在新的基于数字和基于智慧化供应链基础上的一些商业模式。因为从整个供应链来看，首先是要降本增效，这是第一步。不是说把这个垄断，把它拦起来收过路费，要么是为别人省钱的基础上收到回报，要么是创造新的机会。

我们的顶层设计上做了三个标志性工作，第一个，我们在大的华能集团供应链体系全数字化、可视化。当然了，可视化只是手段，目的是把整个所能见到的物资、设备、备件等等都变成数字化的资产。有了数字化资产，就可以开展各种智能化运营，包括实实在在供应链金融的场景。目前，华能整个数字化资产大概一年3000多亿，后面肯定会增长。一个是会大大改善设备备件运行效率，库存也可以大大缩减，库存可以出表，不占用资金的，而是可以变成表外的资产，跟金融端做更多的对接。这样既改善企业财务结构，同时也可以带来更多的流动资金。这个过程中，可能有数字化服务、供应链金融等方面的费用。

第二个标志，我们想构建能源电力行业低碳供应链的标准体系。既然是说碳中和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所以说在整个供应链上，我们想把低碳供应链作为一个手段，从而建设一个更加良性高效的绿色生态能源电力供应链体系。在整个供应链推动过程中，我们就把整个产业链全数字化了。在这里面，低碳只是标准化的一部分，整个行业供应链标准化之后，可以大大改善整个供应链运营的效率。就说光伏各种规格都有，每种定制都不产生增值，带来费用增加，每个费用增加就带来延缓碳中和的进度。标准会产生价值，下面我们会推进这个领域供应链低碳标准体系，从中创造社会价值，供应商不用做太多的定制，可以大大节省成本，提高效益。

第三个标志，因为华能的愿景是做一个世界一流清洁能源服务提供商，我们的愿景也是打造一个世界一流的能源电力智慧供应链的服务体系。服务体系可能更多应该是用一种高效、智能化、柔性化的服务体系，提高服务效率。这几年试点示范下来，创造人均单位收入和效益、利润贡献，包括订单、仓储处理能力、周转能力都得到大幅度提升。

我们想通过科技和数字化、智能化，通过提高效率带来成本的大幅度降低，既扩大规模，又服务到行业，同时又有分享的效益，更多还是一个支撑和赋能。

赵先德：谢谢，这里面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探讨，比如说碳中和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目标。但是你帮助别人减碳排放，这个钱怎么收呢？现在就有一个碳排放目标交易，如果这个东西真正使得他获得钱，你也能拿到收入。

黄云飞：通过低碳供应链建立，可以引导碳轨迹建立起来，从而有比较好的供应链上的碳评估。除了火电1吨煤2吨碳是确定的，其他能源电力的碳跟踪、碳排放评价体系、绿色供应链，现在还没有做这个事儿。我们想把这个建立起来，一方面可以驱动电力产业链朝着低碳化发展。第二个，确实有一些上游供应商采用低碳手段，可以激励他们从中受益，最终形成一个大的围绕碳中和“双碳”目标实现的一个良性的生态圈。

赵先德：既有经济目标，也有环保和社会责任的目标，这是真正可持续发展的供应链。谢谢黄总！最后再问一下张总，用了这么多科技手段，我不知道你现在具体怎么样赚钱？原来那个方式和用了区块链之后卖的价钱有多大差距？现在赚钱主要靠什么？

张君君：区块链现在还没有变现，我成立朝阳供应链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目的是在建一个新的商业模式，这个商业模式是建立一个新的诚信体系。这个诚信体系里面，我们目前为止赚的是服务费。比如说现在做智能水电，用了物联网的概念，这个可以在行业里面很容易推广，在现场实体店铺里面装上很多智能水电表，有一个系统支撑，最后在手机上充值，可以代收一笔服务费。这个是体量相当大的，全市有1000亩的商业用地，这里面供应商相当多，每天在我们平台上跑的这些电费就很可观。还有一个是来自于商品的差价，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做生鲜很薄利，但也是看你怎么做。做供应链管理无非就是降低成本提高效率，这个是可以把毛利提高的。现在朝阳供应链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连续两年盈利，但还没有做大规模推广，还是在摸索。我觉得做数字化应该是战略、人才和技术的相互融合相互协同。现在最难的是人才问题，昨天大家很多提到供应链人才，供应链人才在哪里？这是我苦苦追求的，我不希望只有我一个人推动整个公司整个商业模式的前进，希望有更多的供应链人才能够相信这个未来，相信整合之后可以产生很大的效益。

首先，以前光农产品一年就130多亿，我们的模式是抽佣为主，虽然蔬菜是免税、肉免税，水果交税，在此基础上我们一年还可以交1.2亿的税。其实说明这个行业的利润是可观的。

第二，我还在做另外一个研究，这也是我们未来商业模式里面可以加以推广的，就是我们的农产品供应链金融，我的博士论文就是研究农产品供应链金融对农批市场销售额的影响，要研究一种因果关系，而不是说相关性。这上面确实很有挑战，好在我们有数据，我做了一年的实验，总结出来一点规律，我觉得光做一轮实验是不够的，我希望做更多的实验证明农产品供应链金融是可以很容易挣钱的、也很稳妥。现在虽然银行在讲普惠金融，但其实真正惠及我们这个领域的还很有限。当前，在整个实景农产品流通里面，有大量的数据支撑，怎么样从中挖掘出因果关系，虽然对我自己的理论学以致用，有很大的挑战；但是我觉得这个研究对于行业来说意味着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在去年疫情期间，我们做的对整个行业有影响的就是人车货的全面溯源工作。以前我们溯源只是对货。大家可能知道人货场这个概念，已经到了从人找货到了货找人的时代。对我们做批发来讲，我们称之为智慧农批智慧农贸，在这两个概念里面，我们都要进行很好的人车货的全面的塑造。

看似是一个公益事业，其实里边还是大有可为的，否则现在不会有那么多的外行跨界进入这个行业，纷纷来占领这个新的赛道。我觉得这个新赛道上，我乐于见到很多外行，也乐于跟很多同行交流，我认为新业态已经是激荡澎湃，而且新经济已经风起云涌，各有各的价值，存在即合理，我希望从中积累出一套百年朝阳成功的运营经验。

赵先德：谢谢四位的分享。从四位企业家的分享中，我们看到有一个共同点，第一，有理想，有远景目标，不只是想今天赚钱，我觉得供应链创新，特别是数字化供应链一定要有一个比今天利益最大化更远的一个远景目标，就是通过数字化技术的应用，在供应链不同环节创新，改变商业模式，改变这个行业。

数字化技术现在很多，但是真正地产生价值，一方面要把供应链不同的环节自动化效率提高，降低成本，这是一个产生价值的重要的方面，你们每个人都在做。

另外一块，如何通过数字化技术的应用，比如说区块链，可以把商品和服务的价格提高。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机制是，原来我不知道食品的源在哪里，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好质量的产品，通过区块链的应用，通过追溯，最后有信心了，大家就可以花更高的价钱来买这个产品。

现在供应链里面，我们面临的一个很大的挑战，技术很多，我们如何在供应链不同环节应用，用完之后最终对于消费者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个是产生价值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如果这个事儿你不能做，可能好多技术的采纳应用前景是不会很好的。

另外一个维度，就是成本降低。成本降低给客户带来什么好处呢？要能够把价钱降下来。我们在做供应链创新过程中，所有的这些例子，你会看到必须要改变商业模式。供应链各个不同环节提供很多不同的服务，这和你原来简单地直接卖产品卖服务是不一样的，你提供得有些服务是免费的。但是由于这个免费的服务，最后这个供应链才有好多的人参与，好多人一参与，最后规模效益才上去，最后这个平台，这个商业模式才真正发挥作用。

我们在供应链创新的时候，第一，要有比赚钱更伟大的远景目标；第二，一定要从打造生态圈的角度，从商业模式的角度来看待供应链创新，只有这样，我们的供应链创新才会蒸蒸日上。

希望今天的探讨能够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正能量来做创新，再次以掌声感谢四位的分享。  

*以上内容依据由江苏省现代供应链协会主办，万联网协办的“新发展格局下的供应链创新高峰论坛暨示范创建培训”现场速记整理而成，未经嘉宾审阅，仅供参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