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健君
中欧国际工商学院特聘专家
国际供应链与运营管理学会副主席
万联网首席供应链业务战略专家
作者简介：
文健君，二十多年中外大中型企业（生产制造、生产性服务业、供应链金融、供应链战略咨询行业）董事长、总经理实战经验。曾代表行业多次向党和国家领导人汇报工作。深度服务过中国小商品城集团、顺丰数科、重庆建工建材物流、合兴包装股份、四川商投供应链集团、新汶矿业、临沂商城集团等多家大型企业。曾任中国人民大学商学院课程及客座教授十余年。
摘要
本文探讨了国有供应链企业重视主业和创新的重要性及其实现方式，文章指出供应链在国家战略中的重要性，分析了供应链服务化的发展历程和现代供应链服务的特征，强调服务化是企业转型的关键。同时，文章揭示了供应链服务滥用的问题，并讨论了国家政策和行业规范的应对措施。此外，本文还探讨了供应链服务创新的五种模式，并总结了国有供应链企业在转型中应遵循的战略原则，强调服务实体经济的重要性，以及数字化、绿色化、全球化的发展方向，以实现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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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供应链的重大战略意义与服务化趋势
（一）供应链的战略地位日益凸显
供应链已经成为企业及其国家竞争力的关键因素。2017年，国务院发布的《关于积极推进供应链创新与应用的指导意见》（国发84号文）首次将供应链创新提升至国家战略层面，明确提出了构建覆盖主要产业的智慧供应链体系的目标。在全球价值链重塑的背景下，供应链的作用已超越了企业降本增效的工具范畴，成为确保产业链安全、增强国际话语权的重要手段。在2012年发布的《全球供应链国家安全战略》中，美国强调了通过“安全与高效”构建供应链弹性的重要性，旨在巩固其国家的竞争优势。与此同时，中国作为制造业和物流市场规模世界领先的国家，迫切需要通过供应链的升级，实现从“收入洼地”向“竞争高地”的转变。
中央高层强调“加强创新链与产业链的无缝对接，科技创新与产业创新，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根本途径”。供应链从以下五个方面推动产业创新，促进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首先，通过端到端的数字化，高效协同供应链，提高质量、速度、可靠性，实现“比竞争对手更优的订单处理”；其次，作为现代化高效组织形式的供应链，通过平台和生态圈的运用，能够实现更佳的合作分工，达成“竞争对手无法完成的订单”；第三，通过供应链管理的服务化，能够产生新的交易结构，优化商业模式，提供“更优质的客户综合体验”；第四，通过优化布局和合理应用新材料，减少碳排放，实现“供应链的绿色环保”；第五，有效利用供应链中的“流资源”进行赋能，优化现金流及其供应链融资。
根据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发布的最新数据，到2024年，中国社会物流总费用增长至19.0万亿元，其占GDP的比重将降至14.1%，相较于2022年的14.7%进一步下降0.6个百分点，创下历史最低水平。即便如此，这一比例依然明显高于美国（7.5%）和日本（8.5%）。埃森哲的调研结果也揭示了中国企业下一代供应链成熟度（分为1.0到4.0的四个阶段）的中位数仅为30%，有67%的受访企业仍处于2.0阶段。这些数据共同指向了一个事实：在供应链创新领域，中国仍有巨大的提升潜力。
（二）供应链服务化与供应链服务
供应链服务化是一种以客户需求为本的商业模式。它通过模块化和数字化优化供应链的各个环节——包括需求洞察、研发、采购、生产、分销与销售、物流配送、售后服务以及逆向供应链——提供全链条服务。这种模式将传统供应链管理以产品为中心的业务模式转变为以服务为核心的价值创造过程。此种做法有助于企业提升流程效率、增强服务价值，并改善客户体验。例如，一家大型快递公司已将其业务范围从单一的快递服务扩展至供应链金融服务；另一家大型运输企业也实现了从单一的货物运输向提供包括物流规划、库存管理以及资金融通在内的一体化服务的转变。
供应链服务，即以供应链管理为核心业务，通过运用专业知识与能力，依托对供应链结构及其流程的整合与优化，旨在协助客户改善供应链绩效，提升用户满意度；其作为支撑供应链服务化战略路径的业务工具，是供应链服务化的具体业务形态。例如，全球采购服务、极兔的智能仓储服务、应收账款融资服务等。
所谓的供应链服务企业（行业称供应链企业），特指那些专门从事供应链服务的企业，它们作为推动供应链服务落地的市场主体，助力客户实现供应链服务化的目标。在国民经济分类中，这些企业通常被归类于现代服务业的现代物流服务业或融合发展的服务业子类（通常使用代码7224）。
供应链服务化正成为一种显著的趋势，它催生了庞大的供应链服务需求，作为现代服务业的代表之一，众多供应链服务企业因此应运而生。传统企业通过服务化转型，逐渐演变为供应链服务的重要参与者，有的甚至转型成为专业的供应链服务公司。
（三）现代供应链服务的特征及其发展历程
供应链服务的发展经历了从1.0向3.0的演进过程。
在1.0阶段（套利时代），供应链服务的核心内容涵盖了三项基础服务：首先是“进口及其行纪采购服务”，其次是“出口及其外综服跨境服务”，最后是“仓储运输外包及其采购服务”。这些服务主要集中在采购、账期垫资、仓储、通关、运输等环节，属于客户“非核心业务的外包”。其核心竞争力体现在面向政府的服务能力、资金能力以及仓储和运输的整合能力。此类服务最早于2004年左右在深圳的民营企业中兴起，2014年左右，以厦门的三大国资背景的贸易公司为代表的成功转型，标志着这一服务模式的成熟。这些服务在促进当地经济发展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供应链服务及供应链金融成为政府鼓励并引导规范发展的重要行业。自2016年起，这些服务模式迅速扩展至全国范围。
进入2.0阶段（互联网技术红利时代），供应链服务的核心内容出现了三项新服务：首先是全球接单中国生产的虚拟集群制造服务（以利丰集团及深圳手机产业集群为代表），其次是基于区块链技术的电子债权凭证，解决了核心企业应付账款的拆分和转让问题，实现了供应链应收账款融资的创新；第三是跨境电商的半托管和全托管供应链服务，助力众多制造工厂实现“半出海”。这些服务的核心竞争力在于信息与通信技术（ICT）的应用、产业场景的运营能力。
当前，供应链服务正经历向3.0时代（亦即数智时代）的过渡，并逐步发展成为一个融合智能化与环境友好性的新时代供应链服务。其发展趋势一方面体现为集成化、数字化与生态化，呈现出端到端的协同化特征，高度重视服务增值创新，且绿色可持续性已成为供应链设计的核心考量；另一方面，体现为全球化与本地化深耕相互促进、加速变革的趋势。
二、供应链服务的滥用及其政策调整
（一）供应链服务的滥用
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供应链服务与供应链金融迅速发展。然而，部分企业却滥用了供应链的“流资源”（涵盖产品流、资金流和信息流），偏离了供应链服务实体经济的根本宗旨，从事违规的经营活动，主要表现为：
虚增收入（虚假贸易）：下游的采购支出就是上游的销售收入，通过捏造下游的采购活动来人为增加上游的收入。一些企业通过精心设计供应链的上中下游环节，人为地“走单”，通过“空转”操作，虚增营收，以此来美化财务报表、提升市场评级、粉饰政绩。据东方财富网报道，审计署公布了对20家中央企业的审计结果，其中18家通过虚构业务、人为增加交易环节等手段，累计虚增收入达到2001.6亿元、虚增利润202.95亿元，这些虚增的数额分别占到同期收入和利润的0.8%和1.7%。
融资性贸易：在供应链的资金流动中，你的应收账款是别人的应付账款，反之亦然。由于应收与应付账期并不总是一致，债务便由此产生。在“融资性贸易”中，这些债务行为“名为买卖、实为借贷”，缺乏实质的业务支持，或者与债务人的主营业务背道而驰，导致债务人信用不足或流程不合规，从而极有可能导致坏账，引发巨大的风险。在支付链条中，垫资方（债权方）往往成为受害者。例如，“专网通讯案”通过虚构“专网通信业务”，构建了一个虚假的自循环供应链网络，涉及金额超过900亿元，累计虚增收入超过845亿元，牵涉至少16家上市公司。这一骗局在2021年5月因上海电气子公司87亿元应收账款老总自杀首次曝光，随后多家上市公司相继出现财务问题。实际上，该业务缺乏商业实质，产品（如通讯器材）并无实际使用价值，其业务本质是资金融通及其收入虚增，而非真实的贸易活动。
财务造假：通过利用供应链中存在多个交易主体的特性，构建一个“名义上独立，实际上相互关联”的公司网络。在此网络中，通过一系列复杂且难以追踪的“虚假交易”和“支付”操作，人为地提升上市公司的收入和利润，进而美化其财务报表，以期在资本市场中获得不当利益。例如，易见股份和广州“雪松”案例所示。
在上述三种情况下，尽管以供应链服务为名，实际上却涉及“虚增收入、融资及非法套现”的行为。更令人沮丧的是，本应支持实体经济的供应链公司、基于真实信用资产的供应链金融，被错误地与“走流水、融资性贸易、托盘”等同，遭受了严重的污名化。
（二）政策调整与行业规范
针对前述供应链服务的混乱状况，国家层面密集推出政策进行整治，这是对供应链服务、供应链金融的不规范现象的正本清源。以下是具有重大意义的规范文件：
2015年，《融资性贸易法律风险防控及管理课题报告》由国资委政策法规局主导完成，首次系统性地分析了融资性贸易风险的特征及表现形式，为后续政策制定奠定了基础；
2017年，商务部发布84号文，明确供应链创新应聚焦实体经济，严禁脱离真实交易背景的金融化操作；
同一年，《关于加强中央企业融资性贸易业务风险防范的指导意见》（国资发评价〔2017〕45号），提出了“十不准”原则的前身，强调对融资性贸易的全面风险防控；
同年，《关于进一步排查中央企业融资性贸易业务风险的通知》（国资财管〔2017〕652号）首次将“空转”“走单”定义为虚假贸易业务，明确其缺乏实物流或现金流，禁止中央企业开展此类业务。同时，界定了融资性贸易的核心特征，包括虚构贸易背景、上下游关联控制、标的物失控等。
2020年，《关于规范发展供应链金融 支持供应链产业链稳定循环和优化升级的意见》（银发〔2020〕226号）发布单位：中国人民银行等八部门。这是一份有关供应链金融的顶层设计文件。首次明确定义供应链金融的内涵，强调以真实交易为基础，提出服务国家战略布局，支持产业链稳定升级，禁止虚构贸易背景的融资行为。
2022年，《关于推动供应链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指导意见》（银保监发〔2022〕29号），强化普惠金融导向，推动应收账款质押融资、订单融资等模式创新，明确金融机构需加强风险管理，防止核心企业滥用市场地位延长账期。
2023年，《关于规范中央企业贸易管理严禁各类虚假贸易的通知》（国资发财评规〔2023〕74号），提出“十不准”要求，包括禁止背离主业贸易、融资性贸易、无实物流转业务等，明确“两头在外”贸易的界定及例外情形，要求围绕主业开展贸易活动。
2024年国务院通过了行政条例，《国有企业管理人员处分条例》。该条例明确将融资性贸易和虚假交易列为违规行为，根据违规后果的严重性，采取分级处分，情节严重可开除。监管范围从74号文的央企扩展至全体国企。
2025年，《关于规范供应链金融业务的通知（征求意见稿）》中，中国人民银行及其他五个部门明确指出，应收账款电子凭证必须建立在真实的贸易背景之上，其付款期限原则上不得超过6个月（最长为1年），并且必须在央行征信中心进行登记。这一规定结束了长期以来对电子债权凭证的不明确态度。同时明确指出，技术公司不得承担信用中介的职能。
上述文件展示了监管机构在应对虚假贸易及融资性贸易监管策略上的演变过程，涵盖了风险研究、规范界定、风险控制的加强、责任的追究以及规则的细化与强化。这些措施反映出国家监管策略已由单一的禁止性措施转变为综合运用法律、制度和技术手段的全方位治理。一以贯之的指导原则是“打假”，以确保供应链服务必须服务于实体经济，以真实交易为基础，坚决遏制虚假贸易行为。核心目标在于预防因虚假贸易引发的国有资产流失和金融风险。企业需对其业务模式及风险控制体系进行调整，以满足更为严格的合规要求。
三、供应链服务创新模式
（一）供应链服务面对的机遇与挑战
中国的供应链服务正处于从“粗放型”向“高质量”转型的关键时期，面临巨大的发展机遇：
首先，供应链正经历深刻的数智化转型，电商物流已经实现端到端的数字化，工业互联网与人工智能正在深度融合，为供应链服务带来了巨大的机遇。
其次，供应链的区域化与全球化并行发展，中国企业正在推进全球化3.0，中国的5G、高铁、特高压、家用电器、智能终端及设备以及先进的制造能力，正在对外输出标准和品牌，逐步增强全球供应链的话语权。
第三，绿色供应链的转型带来了新的机遇，新能源产业链的输出，宁德时代、比亚迪等企业在光伏、锂电池、电动汽车领域占据了全球主导地位，ESG的合规性成为国际竞争力的关键。
最后，国家政策的支持带来了巨大的机遇。补链强链工程为供应链服务提供了巨大的机遇，随着国资委、央行及各部委新规的发布，供应链企业、供应链金融的行业生态也在逐步优化，使供应链金融正在走出被污名化的阴霾。
供应链服务企业无疑也面临严峻挑战：
首先，监管合规性问题构成了一个重大考验，直接影响着不合规企业当前的收入和利润。鉴于中国的特殊国情，自2018年起，供应链服务行业主要由中央企业和国有企业主导。这些企业凭借其品牌、资金以及与政府的紧密关系，开展相关业务。然而，部分企业涉足融资性贸易和虚假收入，迫使监管机构采取严厉措施整治行业乱象，必须回归主业，合规经营。
其次，全球地缘政治和技术封锁引发的不确定性构成了严峻挑战。汇率和大宗商品价格的波动，以及红海、马六甲海峡、巴拿马运河等关键航线中断的风险增加，加之先进算力半导体供应的受阻和美国关税政策的调整，这些因素共同导致了产业链和供应链的重构。这迫使企业不得不重新规划其供应链布局，可能会导致试错成本上升和协同工作的难度增加。
第三，国内结构性矛盾和技术短板带来的挑战不容忽视。需求不足、消费市场疲软、人口红利消退导致人力成本上升，区域发展不平衡、产业转移配套不足，部分精密仪器、工业软件和高端芯片依赖进口。同时，“双碳”目标推动高耗能产业升级，增加企业成本，欧盟碳关税政策对出口企业合规要求更严格。
（二）供应链服务的创新模式
“虚假贸易、融资性贸易”这些所谓的“捷径”实际上是“邪道”，它们偏离了商业的正道。供应链服务必须积极迎接机遇，勇敢面对挑战，追求高质量的发展，回归到商业活动的本质。供应链企业可以通过以下五种方式来优化服务创新，它们是服务产品、服务流程以及商业模式的高度融合性创新。
（1）承接非核心业务外包，帮助客户聚焦核心能力
非核心业务外包是指企业将自身非核心、次要的经营活动或业务流程委托给外部专业化团队或服务商完成的一种商业模式。主要关注的是供应链流程中的特定环节，若客户不愿意或无法承担相关任务，供应链企业将承接这些外包任务。这要求供应链企业在所承接的外包环节具备核心竞争力或独特的生态优势。
①物流与仓储外包，例如，招商物流承接了青啤的仓储物流外包业务，租赁青啤原有的车辆和仓库资源，并与青啤的管理系统对接，实现了订单、库存、财务等关键数据的实时共享；通过招商智能调度平台，动态监控运输路线和库存水平，确保供应链的透明度。
②制造加工外包，例如，比亚迪电子和立讯精密为华为Mate 60系列手机提供代工服务。而华为则致力于麒麟芯片和操作系统的研发，以及HMS生态系统的构建，从而打造其手机品牌。
③订单处理与客服外包：中国移动将部分客服系统外包给科大讯飞，其统一AI平台面向全网生产业务注智赋能，支撑其稽核业务增效。
④运营支持类外包，承接客户运营流程中非核心部分的执行业务。2023年某公司承接知名大厂2500吨TRF、六轴机器人冲压生产线数智化改造及其运营外包。
（2）供应链解决方案提供商、实施者
供应链解决方案提供商专注于提供全面覆盖供应链全流程以及价值链端到端的优化服务。其核心职能是运用技术创新和流程优化，整合资源，促进企业供应链的数字化、智能化转型。
①垂直行业定制化解决方案：针对不同行业的特性，设计并提供端到端的供应链解决方案。这些方案不仅包括产品本身，更是一个全面的“套餐”（商品、服务、支持、自助服务以及相关知识等）。例如，某医药集团所推出的“生物制剂冷链运输交付”方案，有效地支持了全国乃至参与一带一路倡议国家的疫苗配送工作，日均处理量超过500万剂次。
②绿色供应链实践：某集团通过完整碳排放管理方案设计，碳足迹管理平台覆盖牧场、制造、包装、物流等七大环节的碳排放，已累计减排近千万吨二氧化碳当量（2024年数据）；
③虚拟集群制造：即通过高度的协同作用（主要借助数字技术平台），跨越地理界限，将分散的制造资源、产业链环节以及企业主体在虚拟空间中聚集，从而实现跨区域的协同生产与资源共享，这是一种新型的组织模式。
④跨境供应链端到端解决方案：以2023年双十一购物节为例，一家知名的供应链企业为西班牙市场提供了一套高效的端到端供应链解决方案，成功将消费者订购的中国商品的平均送达时间缩短至3.8天。
⑤个性化定制：根据消费者的需求，进行产品的差异化和个性化制造，以满足其独特的要求。
（3）供应链服务平台赋能者
所谓供应链服务平台，即指供应链企业所提供的一个场所，它将外部金融、物流仓储、信息技术、供应链外包及方案提供商等价值创造者与顾客（即价值消费者）等关键参与者连接起来，赋予他们创造和交付价值的能力。
日本综合商社推出的“FILM”服务，涵盖了finance（金融）、information（情报）、Logistics（物流）、Marketing（市场）等主要功能，旨在为日本及海外制造商提供支持。众多中国供应链服务平台则提供包括Finance（金融）、Logistics（物流）在内的差异化、国际化的七大服务能力。这些平台能够根据不同业务场景实现能力模块的共享、复用、解耦以及组合，形成标准化、规模化、组织化的“能力包”，从而构建出具有差异化的能力。供应链服务平台分为综合类和垂直类两大类。C2M平台属于供应链垂直服务平台；而S2B2C既可以是综合类供应链服务平台，也可以是垂直类供应链服务平台。
供应链服务平台的成功实例包括：贝壳（垂直型平台）、欧冶云商（垂直型平台）、国联股份、中电港（垂直类平台）、朴朴超市（垂直类平台）、云上多联、传化智联等。
经过深入分析，我们发现许多被称作供应链服务平台的实体，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平台，实际上它们更多地扮演着巨型代理商、供应链服务外包商或解决方案提供商的角色。更甚者，一些自诩为供应链平台的企业实际上是贸易公司、物流公司、供应链服务公司三者的综合体。
（4）产业链关键节点嵌入式使能者
在供应链的各个网络节点中，其影响力和作用力并不均衡。某些节点可能成为关键的“卡点、堵点”，犹如“阿喀琉斯之踵”，在极端情况下可能导致供应链的中断，从而引发重大的供应链风险。为确保供应链的安全与稳定，并提升其韧性，必须在产业链的关键行业节点加强供应链的服务能力。此类供应链服务具有战略性意义。
在新能源汽车产业链中，车机管理系统我们过去主要依赖国外软件（例如QNX/Android定制系统）。在这一关键环节，我们面临着可能像GPU算力芯片那样受制于人的风险。为了应对这一挑战，华为在产业链的关键节点上开发了鸿蒙OS和ADS自动驾驶系统，目前这些技术已在塞力斯、比亚迪等品牌中得到广泛应用。
关键点使能不仅包括技术使能（如海尔卡奥斯、华为鸿蒙、DeepSeek），还涉及数据使能（如星链服务在俄乌战场的应用）、风险管控使能（通过增强关键节点的冗余性和弹性，例如绕开马六甲海峡的海运路线以降低风险），以及价值延伸使能（将可能受阻的节点转化为生态能力，如苹果公司采用阿里的QWen-2.5Max大模型，实现本地化智能服务，这有助于苹果应对中国市场的数据主权问题，并巩固及扩大其在中国市场的地位）。
（5）产业链组织者
产业链的组织者，即在产业链中扮演核心协调与整合服务角色的焦点企业。它们通过掌握关键环节、优化资源配置、推动协同创新等手段，有效地组织上下游企业，进而增强整个产业链的竞争力和价值创造能力。这些企业不仅能够部分引领产业链的发展方向，还能通过价值分配机制促进生态协同。
随着制造业与供应链服务化的深入发展，诸多传统大型制造企业、大型贸易物流企业以及服务企业正逐步实现从庞大的“管道”向“产业链组织者”的转型升级。根据产业链组织者对其他合作伙伴所拥有的权力不对称性，可将其大致分为三类：模块型组织者，例如米链；关系型组织者，如华为链；领导型组织者，如苹果链，中铝有色金属链。
需进一步说明的是，区域型组织者亦承担产业链组织者的职能，属于供应链服务的一种重要特殊形态。此职能主要由政府（或行业协会）推动，旨在实现产业链的重构。其核心目标在于促进政府的积极作用与市场机制的有效融合。
供应链服务创新的范畴不仅包括上述创新形式的选择，还涉及对供应链创新范围的精确界定、创新场景的辨识以及最终产品的设计。受限于篇幅，本文不对此进行深入分析。
四、总结：回归本质，重塑价值
国有企业在供应链转型过程中，应遵循“一体三翼”的战略指导，将服务实体经济作为转型的核心要义。在此基础上，需精准把握数字化、绿色化、全球化三大关键方向。服务实体经济的核心在于确保供应链服务活动紧密围绕实物生产、流通及服务展开，避免过度依赖资本投机或虚拟交易，并坚决杜绝融资性贸易、虚假贸易及财务造假行为。企业必须将合规性深度嵌入业务流程，实现从传统的“通道型”贸易向提供“价值型”服务的转变，以实现“高质量发展”，从而在供应链全球变革中实现从跟随者到引领者的蜕变。
作者文健君老师将于3月18日20:00在万联网视频号直播间进行专题直播，分享“十五五”规划背景下，国有供应链公司如何高质量发展。另，作者还将于3月27日深圳举办的“第十二届产业数字化与供应链金融创新论坛”上做专题分享，欢迎各位同仁可以来现场与我们一起碰撞交流~
论坛现场还有大量经验丰富的有不同特长的供应链业务专家、同仁，包括合规与内控、风控方面的专家、供应链公司不同转型升级路径选择方面的专家、供应链领域十五五战略规划方面的专家、全球供应链及出海/跨境业务方面的专家、区域经济和产业集群新质生产力方面的专家、人工智能+产业平台领域的专家、借助金融工具的创新应用改善营收/利润/财务报表方面的专家、大宗贸易供应链业务升级方面的专家、物贸一体创新发展方面的专家、农业/制造业/电商/建筑等各个领域供应链业务专家。欢迎业界同仁一起交流，共谋2025，共谋十五五发展，以进促稳！
想要参会/赞助/演讲的朋友，记得联系客服李女士：19168536275哦~
文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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